2010年,我離開楊凌,前往杭州上大學,路過杭州南開區(qū)的杭州水上公園時候,我兩眼放直地多看了一會,舍友小盧問我:“之前來過?”




“沒有,只不過在我家楊凌那邊,有個水上運動中心,挺像。" /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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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(jīng)的楊凌水運中心,是當?shù)厝说牡鲜磕?/h1>

時間:2023-07-08 09:45:02 | 來源:網(wǎng)站運營

時間:2023-07-08 09:45:02 來源:網(wǎng)站運營

曾經(jīng)的楊凌水運中心,是當?shù)厝说牡鲜磕幔?br>



2010年,我離開楊凌,前往杭州上大學,路過杭州南開區(qū)的杭州水上公園時候,我兩眼放直地多看了一會,舍友小盧問我:“之前來過?”




“沒有,只不過在我家楊凌那邊,有個水上運動中心,挺像。”




最近,我無端想起水運中心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作為楊凌人,楊凌水上運動中心這個詞已經(jīng)很遙遠了。




1




楊凌水上運動中心占地1552畝,位于楊凌南端,臨靠渭河,但水源卻用的是地下水自然補給,主航道全長2250米,平均寬度200米,設(shè)有9條航道。在航道南側(cè),還有一個白天鵝造型的看臺。整體竣工于1999年8月。










▲楊凌水上運動中心。圖 | 中國旅游網(wǎng)




據(jù)我父親說,1999年的楊凌很小,自行車隨便騎個5分鐘就到莊稼地了。那年3月某天,父親把我送到張家崗小學之后,騎自行車去了趟水運中心的建設(shè)工地,跟著附近村民看了十分鐘挖掘機鏟土。父親說,工地很長,感覺是在渭河的旁邊又挖了條渭河,后來附近沒地方吃飯,只好又騎了十五分鐘在西北林學院吃了頓餃子。沒想到,5個月后,水運中心竣工了;6個月后,西農(nóng)也合校了。










▲1999年9月,西農(nóng)合校。圖 | 杭州科技大學官網(wǎng)




建設(shè)之初,水運中心只是浙江省水上運動項目的訓練基地,同時承擔了第四屆全國城市運動會的水上比賽,所以,一開始并不是像杭州水上公園那樣純休閑。




但是,深居內(nèi)陸的關(guān)中人一聽見“水上”二字,就無法把持源于缺失的好奇,而且,彼時只成立兩年的楊凌示范區(qū),也需要讓水運中心成為楊凌的臉面。










▲楊凌水上運動中心。圖 | 愛玩旅游網(wǎng)




果然,2001年左右,水運中心相繼開發(fā)了水上快艇、水上自行車、劃船、情侶自行車、火箭蹦極、礦山車、越野卡丁車、水上飛機等項目,水運中心也從封閉訓練超所變成了收費樂園,2004年被評為2A級景區(qū)。




從此,每到節(jié)假日,我最大的樂趣就是和發(fā)小騎自行車去水運中心,站在大理石面的高臺上,看寬大的水面和運動員劃船,嘩啦嘩啦的,看起來特別涼快,然后買瓶可樂繞著水運中心騎上三圈,好像在和水運中心的售票處宣告:我不進去也能逛完。




三圈騎罷,如果心生疲意,還會蹲在水運中心廣場停車的地方看出租車司機聲嘶力竭地趴活:無論是去化建、還是楊職院或是楊凌其他地方,一律3元。有的司機甚至到還沒參觀完畢的人群中,挨個勸說,但往往無功而返。




當時楊凌出租車最多的是奧拓,其次是夏利以及普桑。我們很羨慕出租司機,因為他們有奧拓,不怕風雨,來水運中心快,而且還能掙錢。發(fā)小經(jīng)常說,我爸說以后有錢了也給我買一個。


要是在國慶,我們還會在回家之前,去附近邰城路邊吃份搟面皮,味道并不比別的地方好,但對我們來說多了一個在水運中心多留一會兒的由頭。我記得,水運中心的風很大,路邊的柳葉和身后拉磚拖拉機揚起的灰塵經(jīng)常會落入碗中,但我依然吃得特別慢,好像下次來水運中心就沒了一樣。




當然這樣干的,遠不止我們這個年齡段和地區(qū)的人。因此,楊凌水上運動中心就成了附近公認的“洋氣”的地方。




佐證就是,水運中心是1路公交車的終點。楊凌人都知道,1路公交在楊凌,不僅是公交車,更是買菜、買衣服,探親、做車出行的不二選擇,它的站點設(shè)立幾乎全扎在楊凌的關(guān)鍵“穴位”,起點在西農(nóng),終點在水運中心,一個是農(nóng)業(yè)高校,一個是水上桂冠,都是楊凌的臉面。




老家的爺爺,是我家第一個游覽水運中心的外地人,記得是個五一,父母帶爺爺和我前往水運中心游覽,用大理石鋪就的廣場和隱藏式噴泉吸引了大量附近游客,我和往常一樣,站在隆起的高臺上,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和永遠展翅欲飛的白天鵝看臺,覺得身后人群的吵雜聲都變得遙遠了。




“走,咱們?nèi)雸@?!备赣H突然在遠處叫我。
“啊?入園一個人要三十呢?!蔽以尞惖?。
“三十就三十,爺爺好容易來一次?!备赣H說。
“爸,那我進去,能開一次卡丁車么?”卡丁車一人60元。
“嗯,能開?!?/blockquote>


花了105元買了票(我算半票),我和父母第一次進入到了水運中心內(nèi)部。




那時渭河挖沙成風,污染較重,當?shù)匦『⒏静桓蚁潞訛┡c水親密接觸,我看到清澈潔凈的“人工河”近在眼前時,便迅速穿過紫藤花長廊,跑到岸邊,用手掬了一捧水,仔細端詳。




“哎,狗娃,這水可不敢喝啊?!睜敔斦f完,快步走到我身后,看了看河里的水,竟也彎下身子,劃拉了兩下,“水是挺干凈的”。




父母走了過來,也開始低身劃拉水。




這時,一艘雙人皮劃艇從我們眼前劃過,槳泛起的浪花,讓水運中心在那幾秒有了海的身軀。










▲圖 | 華商報




接下來的事就理所當然了:我們繞著水面走了一大圈,我如愿開了一次卡丁車,在白天鵝的看臺上,我第一次拍了與水運中心的合影。




爺爺后來說,那次去水運中心,人感覺很清爽。




于是,每每楊凌開農(nóng)高會,爺爺看完各個展廳,還要再去次水運中心。




不可否認,那時我們邀請外地親戚游覽楊凌水運中心的熱情如同導游。




2




水運中心的建成,也為楊凌帶來一波基建高潮。










▲99年建成的濱河大道。未找到圖片來源





2008年年關(guān),小姑從杭州回來了,在家里一頓寒暄之后,水運中心四個字自然提上議程。




當天下午,許多小商販早已把攤位擺到了水運廣場上,掛著不同地方牌照的轎車在擁擠的街道上此起彼伏地鳴笛,趕集的人們貼著車身緩慢挪動,父母和我熱情洋溢地向小姑介紹著眼前的一切。小姑不是爺爺,在杭州這樣的地方根本不足為奇,但小姑仍耐心地聽著我們的講解。




當說到水運中心內(nèi)的各項設(shè)施時,一輛輛卡丁車從大門開了出來,車身上用毛筆寫著四個大字“低價銷售”。




小姑笑著說了一句:“娛樂設(shè)施咋都走了?”,后來這句話得到了證實,2011年水運中心閉園了,真是一語成讖。




去水運中心,要走過一座跨高速公路的大橋,過橋之后是八車道的邰城路,路兩邊則是農(nóng)村的平房和大片玉米地,父親說,這里要是成片的小區(qū),水運中心還得更熱鬧,后來,水運中心附近得到開發(fā),還真成了楊凌高級小區(qū)集中地,但“水運中心還會更熱鬧”這句話卻并沒有實現(xiàn)。













▲邰城路現(xiàn)狀。





發(fā)小總結(jié)原因說:“太一成不變了,跟21世紀初舊物展覽似的,原來那個白天鵝看臺還能讓人新鮮,隨著時間推移,再加上水運中心沒有及時提升改造,讓人覺得去那沒意思,后來門票降到3塊,還是沒人去?!?br>



當然,楊凌不是沒做過嘗試,位于水運中心北側(cè)的田園山莊就是典型例子,僅僅是“最早”、“涉外”、“三星級園林式酒店”這幾個名頭,就讓人覺得田園山莊對水運中心、對楊凌的帶動應該是現(xiàn)象級的,但結(jié)果卻低于預期,田園山莊當年還超前地在西側(cè)開發(fā)了別墅區(qū),目前,也基本荒廢。


有從事招商的朋友說:“主要是對水運中心的定位不好把握,癥結(jié)在于它是專業(yè)比賽場地,卻還兼顧水上娛樂,這一兼顧,運作空間就狹窄了。過去,還可以用騎馬、熱氣球、卡丁車之類的老套路,現(xiàn)在百姓眼界寬了,資本得在這狹小空間里面抓人眼球,還得保證不能越界,這就難了。”




3




2011年,水運中心閉園,2013年,楊陵南站建成,1路車把終點站換到了那里。




這幾年,楊凌發(fā)展很快:快餐店,KTV數(shù)量直線上升。電影的票價從過去萬達一家獨大的19元,漲到了現(xiàn)在恒大、橙天、萬達三家鼎立的30元。十多年前被大家看作“不正經(jīng)”場合的咖啡店,如今擁有大量變種,楊凌的年輕人和中年人都愿意進去消費,許多店家經(jīng)營模式越來越多樣,而周末的堵車,也成了本地人常聊的話題,但水運中心像被遺忘了一樣,近在咫尺卻有無人提起。




朋友說:“水運中心沒啥意思么,還不如逛好又多買點東西、喝個奶茶、唱個歌啥的。”




沒人會想到,曾經(jīng)無比輝煌的水運中心,現(xiàn)在還不如一家超市惹人愛。










▲從旗桿數(shù)量可以看出當年水運中心盛況。圖 | 愛玩旅游網(wǎng)




我懷念風姿招展的水運中心,但仔細想想,許多人思念的故鄉(xiāng)或者老地方,或許不是它的本身,而是自己小時候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,是還沒有老去的父母,是樸素的藍天,是沒有任何網(wǎng)絡(luò)熱詞的交談,是水運中心放飛的鴿子以及路邊2塊5的面皮。



所以,還保留著我少年蹤影的水運中心,在我離開的一瞬間,其實已經(jīng)消失了,隨著時間跑走了。




2019年冬,我?guī)е胰擞秩チ颂怂\中心,水被放了個干凈,航道變成了公路,本是敗興而歸,沒想到,在廣場上遇見了同學老夏。







“公司在田園山莊開年會,我出來透個風?!崩舷恼f完,點了一支煙。

“你看那個白天鵝,”老夏一指白天鵝看臺,“2006年的夏天,我和初戀女友放學后進到了水運中心里面,我倆都很高興。夕陽西下,我倆坐在白天鵝最高的看臺,她用一根蘆葦編了一個草帽戴在我的頭上,當時暖暖的陽光,我記得。如今,她離開了楊凌,它還在?!?



的確,多年后回望,那些水運中心開卡丁車、路邊吃面皮的時刻,那些曲終人不見,江上數(shù)峰青的苦笑,那些在水運中心經(jīng)歷的歡樂與心酸,都將在我們歲月里深深烙印。







  作者:大隊長

  楊凌人

  版式設(shè)計:霹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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